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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博物馆讲座汇总(4.12-4.19)
北京
陶渊明的诗歌艺术
【讲座时间】:2019年4月12日(周五)14:00-16:00
【讲座地点】:国家典籍博物馆五层文会堂
【咨询电话】:010-88544648
【主 讲 人】:钱志熙,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长江学者特聘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诗学、诗歌史。代表作有《唐诗近体源流》《汉魏乐府艺术研究》《黄庭坚诗学体系研究》《魏晋南北朝诗歌史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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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横断:探索美丽新世界
【讲座时间】:2019年4月13日(周六)9:30-11:30
【讲座地点】:国家图书馆总馆北区一层学津堂
【咨询电话】:010-88545149
【主 讲 人】:杨浪涛,毕业于西南师范大学地理系地理学教育专业。2003年进入《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工作,2005年担任编辑部主任,2007年任中国国家地理新媒体副总编。先后参与了“大香格里拉”“西藏雪山冰川”等大型选题的考察和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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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古建小兽像(异兽篇)
【讲座时间】:2019年4月13日(周六)9:30-11:30
【讲座地点】:国家图书馆古籍馆临琼楼二层
【咨询电话】:010-88003092
【主 讲 人】:周乾,故宫博物院故宫学研究所研究馆员,山西大同大学兼职教授,中国社会科学研究生院、北京工业大学、北京交通大学硕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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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移与重构:变迁中的婚姻、家庭与性别
【讲座时间】:2019年4月13日(周六)14:00-16:00
【讲座地点】:国家图书馆总馆北区一层学津堂
【咨询电话】:010-88545149
【主 讲 人】:戴锦华,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先后任教于北京电影学院电影文学系、北京大学比较文学与比较文化研究所,现为北京大学人文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电影与文化研究中心主任。主要从事电影、大众传媒与性别研究,先后开设了《影片精读》《中国电影文化史》等数十门课程;代表作有《浮出历史地表》《雾中风景》《电影批评》《隐形书写》《涉渡之舟》《昨日之岛》《性别中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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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文学与城市
【讲座时间】:2019年4月14日(周日)9:30-11:30
【讲座地点】:国家图书馆总馆北区一层学津堂
【咨询电话】:010-88545149
【主 讲 人】:石一枫,作家,著有《世间已无陈金芳》《特别能战斗》《心灵外史》等作品,译作有《猜火车》等。作品《世间已无陈金芳》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等多个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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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古代蒙古人的姓氏
【讲座时间】:2019年4月14日(周日)9:30-11:30
【讲座地点】:国家图书馆古籍馆临琼楼二层
【咨询电话】:010-88003092
【主 讲 人】:乌兰,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领域为古代蒙古史及中国古代北方民族史。出版学术专著《〈蒙古源流〉研究》《〈元朝秘史〉校勘本》等,出版译著《疾驰的草原征服者》(合译),在《民族研究》《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内蒙古大学学报》等重要学术刊物发表论文三十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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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的结构和命运
【讲座时间】:2019年4月14日(周日)14:00-16:00
【讲座地点】:国家图书馆总馆北区一层学津堂
【咨询电话】:010-88545149
【主 讲 人】:武向平,天体物理学博士,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研究员,中国天文学会理事长,中国科学院院士,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科协常委。主要从事宇宙学的研究,包括宇宙中的引力透镜效应、星系团的动力学特性以及宇宙再电离探测,主持了在天山地区开展的“宇宙第一缕曙光探测”科学实验。曾获中国青年科学家奖、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一等奖、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科技部野外科技工作者先进个人、何梁何利科技进步奖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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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展览的内容策划与设计原则
【讲座时间】:2019年4月12日(星期五)14时
【讲座地点】:中央美术学院14号楼A306教室
【主讲人】:蔡明,深圳博物馆古代艺术研究部副主任 副研究馆员
【讲座内容】:本次讲座以国内多家博物馆的展览策划为具体事例,分析国内目前存在的两种策展模式,详细解析展览策划中的选题、展览框架、展品组合、展线设计与空间设计、平面设计、展场氛围营造等,分享目前国内博物馆展览策划的理念与实际操作。
【报名方式】https://mp.weixin.qq.com/s/N92Awpo7aSt6iJjxIr_kWg
上海
我们怎样欣赏抽象画
【讲座时间】2019年4月13日 14:00-15:30(周六)
【讲座地点】上海宝山国际民间艺术博览馆(沪太路4788号)
【主讲人】王南溟,独立策展人、艺术家,
【讲座内容】王南溟将从后印象派凡高、塞尚、高更的作品讲起,讲述后印象派是如何依靠色彩和线条就能组成一件作品。然后以马蒂斯、毕加索的作品为例,讲述艺术家如何用色彩、几何体来构成自己的形式。最后以霍夫曼、波洛克和罗斯科的作品为例,讲述立体派对抽象表现主义的影响以及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是如何通过平面化、无中心来表现画面的结构与情感。
【报名方式】:https://mp.weixin.qq.com/s/eeFZEB5aBt46zuBGS4UIRA
“江南”的历史地理意义
【时间】:2019.4.14(周日)10:00-12:00
【地点】:上海博物馆学术报告厅
【主讲人】: 周振鹤 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教授
【讲座内容】:从古至今,江南的地域概念随着人们地理认识的扩大而经过了曲折起伏的变化。秦汉时期,“江南”一语的涵盖面十分辽阔,今长江中游以南地区,即今湖北南部和湖南全部,皆被称为江南。直到唐初,较确切的江南概念才最终形成,但今天意义上的江南地区,当时仍常用江东表示。两宋以后,江南的核心地区被划为了两浙路,这也是当时全国最为繁荣富庶的地区之一。狭义上的江南主要指苏、松、常、嘉、湖五府,但扬、镇、杭等地在历史上也曾一度被认为属于江南。总之,江南不仅是一个地域概念,还是一个经济区域、一种文化概念。
【报名方式】:https://mp.weixin.qq.com/s/5L3NfsC9fzRJTM798Mc0DA
六朝都城与江南地理形势
【时间】:2019.4.14(周日)14:00-16:00
【讲座地点】:上海博物馆观众活动中心
【主讲人】: 姚亦锋,南京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地理学院教授
【讲座内容】:“六朝”(229-589 AD)时期,中国长期战乱,黄河中原地区被北方为强悍的游牧民族征服占领,而代表汉民族的帝王政权逃往江南,使得以汉族文明保持传承延续。在中国历史上,魏晋六朝上承两汉,下启隋唐,呈现出汉唐两大盛世间的过渡风貌。以江南的地理格局形势,建康(东晋、南朝时期南京名称)成为最重要的枢纽节点,持续300多年作为割据南方的都城,是当时的汉族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此时诞生了山水诗词为基础的自然审美园林,建康(南京)城市建设融合自然山水风景,文人学者汇聚,在中国历史上占据辉煌篇章。这片地域上滋生的这种文化艺术为泱泱大中华文明连绵延续奠定了深深基础。
【报名方式】:https://mp.weixin.qq.com/s/5L3NfsC9fzRJTM798Mc0DA
深圳
我跟古琴有个约会
【讲座时间】:4月13日(周六)15:00—16:30
【讲座地点】:福田区市民中心A区深圳博物馆 (历史民俗馆)一楼贵宾厅
【主讲人】:羊琼,虞山琴派琴人
【讲座内容】:古琴以其独特的音色和宽广的音域满足了古代文人在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古琴的弹奏是独自修身悟道、洗涤心灵的过程,亦是三五知己之间,用琴音交流彼此内心的契机。
【报名方式】:直接现场参与即可
天津
博物馆,人人可及
【时 间】4月13日9:30——11:30
【地 点】天津博物馆一楼报告厅
【主讲人】陈瑞近,苏州博物馆馆长 ,研究馆员,中国博物馆协会常务理事。
【报名方式】:一楼咨询台领票或拨打83883000/3001预约领票
浙江
《寻—台湾织布工艺的原味》
【讲座时间】:4月13日 13:00-14:30
【讲座地点】中国丝绸博物馆 时装馆地下一层 新猷资料馆
【主讲人】:彭舒榆,毕业于台北艺术大学建筑与文化资产研究所,关怀台湾原住民织布工艺教育、北管绣旗等议题。
【讲座内容】台湾织艺起源始于原住民族群,因时代的变迁、生活及社会环境的改变,使得织布器具及线材皆因而有所更佚。近年,原住民各族群开始积极研究调查、采集及复原原住民的服饰与织布技艺,同时原住民族群开始有意识与自主性的推动与织布有关之活动。而在织艺技术传递方式,从母亲传授给女儿、不外传等规范下,改变成开放式的研习课程,其中的织布课程也融入了非台湾原有的原始织机加入,使得织布文化更加交融、多元。
【报名方式】https://mp.weixin.qq.com/s/fTPPj21RsSA22CxftkwkyA
《内外一家:明朝服饰与朝鲜王朝服饰》
【讲座时间】:4月13日 14:30-16:00
【讲座地点】中国丝绸博物馆 时装馆地下一层 新猷资料馆
【主讲人】:徐文跃,自由研究者。关注中国古代服饰史、丝绸史,对织绣服饰比较熟悉。对东北历史地理、东亚文化交流,特别是元明清这一时段中国与韩国之间的交流有较多的关注和研究。
【讲座内容】:明代的中国与韩国之间,各方面的往来频繁,关系密切。冠服特别是具有礼仪属性的服饰上,两国之间存在很多共同之处。讲座将就两国间共有的冕服、翟衣、衮龙袍、朝服、祭服、团领等几类服饰,追溯其渊源,探索其发展。
【报名方式】https://mp.weixin.qq.com/s/fTPPj21RsSA22CxftkwkyA
语言与思想
【讲座时间】:
第一讲: 4月15日(周一) 18:30-20:30
第二讲 :4月17日(周三) 18:30-20:30
第三讲:4月19日(周五)18:30-20:30
【讲座地点】:中国美术学院 南山校区学术报告厅
【主讲人】:陈嘉映,著名学者,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博士。曾任教于北京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现为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外国哲学学科专业负责人。
【讲座内容】:言意之辨,或思想与语言的关系,是思想史上一个长盛不衰的主题,也表现在“语言是表达思想的工具”等等通俗说法之中。本讲座介绍思想史上的几种主要主张,分析它们包含的一些疑难之点,最后把“语言表达思想”解说为:心里所想的东西通过语言这一公共表达系统成形。我们将沿着这一基本思路进一步讨论字词语言和绘画语言、音乐语言等所谓“形象语言”之间的区别,讨论传心术,不可言说等问题。
【报名方式】:https://mp.weixin.qq.com/s/hn7ZSeZlbrs3yYcd6n6G0w
辽宁
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十疑
【讲座时间】:2019年4月13日上午10点
【讲座地点】:辽宁省博物馆佩文斋
【主讲人】:余辉,历任故宫书画部主任、研究室主任。现为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兼中外文化交流研究所所长,浙江大学博士生导师(兼)。
【讲座内容】:北宋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究竟蕴藏了多少内容?主讲人大致归纳了十个疑问,并对此一一进行破解:
一、张择端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画家?
二、他怎么走上绘画道路的?
三、他是在什么时候画的《清明上河图》?
四、他到底画的是什么地方?
五、画面表现的核心内容是什么?
六、该图的画面、题跋完整吗?
七、他作此画的动机与目的是什么?
八、宋徽宗喜欢这张画吗?
九、该图如何到了金朝人的手里?
十、金元明三朝的题跋者怎么看待这张画?
【讲座须知】:直接参加即可,每次讲座前十分钟停止入场
#北大博雅讲坛第169期#从莎剧到名画——图书馆中的另类故事
如果你想来一次西方的文化深度之旅,除了博物馆,图书馆恐怕是你最好的选择。因为图书馆不仅是作为知识与智慧宝库而存在,而且其本身同样是各个时期建筑、雕塑、绘画等艺术的集大成者。《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图书馆》是一次关于西方图书馆的艺术之旅,从公元一千年到现代,在23座精美绝伦的图书馆的探访中,我们可以亲身感受、触碰那一段段有趣而厚重的历史,从中一探西方文明是如何保留并延续的传奇故事。
图书馆是无所不包的,英国文艺复兴巨子莎士比亚的戏剧如今属于所有图书馆的必备藏书之列,在伯明翰图书馆的顶楼有一莎士比亚著作专藏室,仿佛是献给他的神殿,令参观者敬仰不已,而舞台上的诸种精彩演绎则一直是拥趸者的至爱。
值此《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图书馆》首发之际,我们特邀北京大学艺术学院丁宁教授做客重庆精典书店。丁教授以莎士比亚的藏书为切入点,带领我们去探寻往往被忽略掉了的与莎剧相关的图像创造,这是莎剧魅力的另一场域。虽然为莎剧插图是18世纪才开始的,可是,自此以来,佳作纷呈,名家迭出,蔚成一种特殊的视觉文化。回顾这一段图-文相互启迪的文化史,细品其中的代表作,不失为致敬大师的又一途径与角度。
活动信息
嘉 宾: 丁宁(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
时 间:2019年4月14日(周日)15:00—17:30
地 点:重庆精典书店(重庆市南岸区南滨路东原1891D馆L2)
主办方:北京大学出版社、重庆精典书店、北大博雅讲坛
报名链接:
https://www.bagevent.com/event/2563078
活动嘉宾
丁 宁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博导;兼任中国美协理事、中国美协策展委员会副主任、北京国际双年展策划委员,教育部美术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上海美术学院特聘教授等。1988年获北京师范大学文学博士,曾任中国美院美术史论系教授、系主任。1993-1994年在英国埃塞克斯大学美术史论系从事博士后研究,1998年为哈佛大学美术系高级访问学者。曾获霍英东教育基金会第五届全国高校青年教师奖(研究类)一等奖、希腊奥纳西斯基金会最高研究基金、德国ZKM研究基金、美国盖蒂研究基金、哈佛大学意大利文艺复兴研究中心研究资助、美国泰拉基金会(欧洲)客座讲授项目、首届“中国美术奖?理论评论奖”、北京大学十佳教师称号,以及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等。
主题图书
《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图书馆》
作 者:【法】纪尧姆·德·洛比耶 摄 雅克·博塞 著 任疆 译
全新的视角揭示了国家和文明的兴衰,
美国国会图书馆馆长詹姆斯·H.比林顿倾情作序推荐,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丁宁倾情推荐。
本书以隽永的文字和精美绝伦的图片带我们巡视世界上最美的23所图书馆:奥地利国家图书馆,德国维布林根修道院图书馆,意大利梵蒂冈图书馆,法国马扎林图书馆,瑞士圣加尔修道院图书馆,英国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剑桥大学三一学院雷恩图书馆,捷克国家图书馆,美国国会图书馆,俄罗斯国家图书馆……这些或国立、或私立,或学术性、或宗教性的图书馆,无一例外是饱经岁月沧桑、承载着重大文化功能的建筑瑰宝。
本书是对人类文明体系中具有卓越地位的图书馆文化的最高礼赞,它生动地描述了欧美众多著名图书馆在过去几个世纪的历史变迁,以及它们是如何为著名的知识人以及普通大众服务的;尤为难得的是,还传递出了中国读者比较陌生的西方文化细节,如图书馆与贵族文化、僧侣文化的关系,图书馆的“普遍主义”文化使命,名人藏品的最后归属,图书的阅读权,图书馆的兴衰,等等。与文字相得益彰的图片则以美轮美奂的方式激起读书人对于图书、阅读文化、图书馆建筑艺术及其历史传统的崇高敬意。
海子离世30年作品仍流传:今天,你因何读诗?
1989年1月,诗人海子写下一首诗,“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当年3月26日,他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在此后30年的时间里,他的名字像一个文化符号,在中国诗歌史上越来越清晰。
海子刚进北大时在北京某公园留影。查曙明供图
海子其人
海子本名査海生,自小在农村长大,家境并不富裕。他很早就表现出了对文字的兴趣。母亲见了,便想方设法寻来一些旧报纸、书籍,启蒙他认字。
年纪虽不大,海子却早早在村子里有了“神童”的美誉。他的弟弟曾撰文回忆,海子具有超常的记忆力,读书特别勤奋,即便在寒冷的冬夜,也要坚持看书。
15岁时,海子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大约1982年开始诗歌创作。那时也是诗歌比较流行的时期,出现了舒婷、顾城等一批青年诗人。
不久,海子写出了成名作《亚洲铜》,一时成为诗歌爱好者们瞩目的焦点。诗人雷格与海子是校友,他回忆,自己上学时海子已经毕业了,但每年的未名湖诗歌朗诵会,海子还会和西川一起回校来读诗。
每当海子有了新作品,便会有人把它抄在笔记本上,在喜爱诗歌的学生们中间流传。对雷格们来说,那时海子已经是头顶光环的人物了。
短暂的一生
而今,在许多人眼中,海子尽管人生起点不高,但无疑还算顺利:考入大学、挣得一个安稳工作,还成为当时小有名气的诗人……如果就此发展下去,前途无疑一片光明。
但是,在30年前的3月26日,海子却选择了以自杀这种方式来告别人世。据说,当时他身边带着四本书,还留有遗言“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从出生到离世,海子只在人间度过25年光阴。有人统计,在大约7年的时间里,海子创作了近200万字作品,在其离世后结集为《土地》、《海子的诗》和《海子诗全编》等出版。
他写出过流传至今的句子“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此再不提起过去,痛苦或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甚至一首诗的名字“以梦为马”,也成为时下年轻人援引的热词。
“可以说,在上世纪80年代写诗的北大学子中,海子影响很大。他的一生虽短,但留下了大量富有感染力的诗歌。”雷格回忆道。
“他的生命和诗歌之间没有距离”
30多年前,海子有名气,但并不像现在这么知名。在雷格看来,如今,海子和他的诗似乎成了装饰和点缀小资文青生活的文化偶像和流行元素,而他本人,也成了一个文化符号。
那么,海子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诗人吗?或者说,他的诗为什么在今天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英国诗人奥登曾提出过对“大诗人”的评判标准:一是多产;二是他的诗在题材和处理手法上要宽泛;三是在观察人生角度和风格提炼上要显示出独一无二的创造性;四是在诗的技巧上必须是个行家;五是尽管其诗作早已经是成熟作品,但其成熟过程要一直持续到老。
奥登认为,只有具备上述五点其中的三四点,才能叫做“大诗人”。雷格认为,除了因为海子早早离世,导致第五条无法评判外,其余四条都基本符合。所以,他的诗歌流行起来很自然。
“海子诗歌有弱点。他性格上有急躁的一面,有时候写东西没写完就失去了兴趣,就会扔掉。”诗人西渡说。“但海子无疑是个大诗人:他的生命和诗歌之间没有距离,他的诗可以说是最恰当地反映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品质。”
《海子抒情诗全集(评注典藏版)》一书的评注者陈可抒则认为,海子的诗有许多值得学习、有意思的东西,比如一些小诙谐、小心思……无论是诗歌技巧上的细节,还是它给予人心灵上的震撼与享受,都需要用更多的时间慢慢体会。
今天,你因何读诗?
在人们纪念海子、称颂其作品的同时,诗歌在今天却露出了日渐寂寞的趋势,显得很小众。以至于常常有人发问,今天我们还有什么必要读诗?
“历史上,诗歌其实一直与我们同在,甚至比小说、戏剧等艺术形式更早进入人类的生活,譬如《诗经》。”雷格说,生活中几乎每个中国人都能背诵几句唐诗宋词,诗歌已经成了我们的文化传统和文化修养的一部分。
诗歌给了人们抒发感情的渠道,也给了人们观察世界、认识生活的角度。海子便在诗中表达过对自然、生活的热爱,在今天仍然能够引起共鸣。
“当下社会节奏极快,诗歌从本质上说却是一种慢。它是治疗‘快病’的一副‘慢药’。”雷格依然以海子的作品举例,“他的诗中也有乡愁,有对现代城市生活的不适感……这对今天离家的学子、打工者来说,仍然是莫大的精神慰藉。”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诗歌也是打开想象空间的一种有效方式。雷格说,即便从最实用主义的角度来说,多读读诗也能提高艺术鉴赏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这是一生受益的”。
章艳:中国古诗意象审美情感英译研究
一、引言
意象和音律被称为中国古诗的两大要素,中国古诗尤其是抒情诗中包含了丰富的意象。这些意象是表达情感的重要载体,经过历代诗人沿袭使用,被赋予某种特殊的情感意义,逐渐成为一种审美情感符号。国内学者对中国古诗意象已有深入系统的研究(陈植锷 1990;袁行霈 1996),相比之下,翻译理论界对于意象翻译虽然也有关注, 但由于受到语言学研究路径的影响,在进行翻译批评时往往倾向于采用原语文化中心的视角,预设译入语读者和原语读者一样能够理解意象中沿袭的情感意义,对意象情感意义的跨文化阐释缺乏自觉的理论探讨。
作为与西方文化未接触交融前的文学作品,中国古诗在展示中国民族特征和思维方式方面具有现代文学作品不可比拟的优势。古诗中丰富的意象鲜明地体现了中国古人 “ 天人合一 ” 的哲学思想以及 “ 物我同一 ” 的类比思维方式,至今仍然深深地影响着现代中国人。如何把中国古诗意象这一重要的情感符号进行跨文化阐释,不仅具有诗学意义,更具有现实的文化沟通意义。中国古诗中的意象是诗人的思想情感和物象的结合体,这种结合有其物质基础,并非虚构,如果能够从产生意象的物质环境、心理状态和文化背景诸角度来理解意象中审美情感的生成和沿袭机制,将有助于对意象的理解和阐释。本文从 “ 异质同构说”和“民族文化心理”两个视角分别讨论意象审美情感的生成和沿袭,并在此基础上针对不同类型的意象提出相应的跨文化阐释策略, 旨在为中国古诗意象的翻译研究补充新的理论视角和依据。
二、中国古诗意象审美情感的生成:“异质同构说”
物象是意象赖以存在的要素,物象一旦进入诗人的构想,就要受到两方面的加工: 一方面,经过诗人审美经验的淘洗与筛选,以符合诗人的美学理想和美学趣味;另一方面,又经过诗人思想感情的化合与点染,渗入诗人的人格和情趣。经过这两方面加工的物象进入诗中就是意象。因此可以说,意象是融入了主观情意的客观物象,或者是借助客观物象表现出来的主观情意(袁行霈 54)。这段文字明确表达了意象中“意” 和“象”之间互相依存、缺一不可的关系,但更多地是强调诗人的绝对主体性,物象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事实上,在诗歌创作中,诗人对物象的选择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物象本身的物理表现性,这种物象与诗人的情感具有相同或相似的表现性,这正是“异质同构说”能够提供的崭新视角。
格式塔心理学美学的代表人物鲁道夫·阿恩海姆在《艺术与视知觉》一书中提出了“异质同构说”。他指出,所有事物都具有表现性,而造成表现性的基础是一种力的结构,这种结构之所以会引起我们的兴趣,不仅在于它对拥有这种结构的客观事物本身具有意义,而且在于它对于一般的物理世界和精神世界均有意义。上升和下降、统治和服从、软弱与坚强、和谐与混乱、前进与退让等等基调,实际上是一切存在物的基本存在形式。这些基调既存在于我们的心灵中,也存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 既存在于人类社会中,也存在于自然现象中。这种推动我们情感的力,与那些作用于整个宇宙的普遍性的力,实际上是同一种力。认识到这一点后,我们就可以意识到自身在整个宇宙中所处的地位,以及整个宇宙整体的内在统一。他认为我们的眼睛能够自动地创造出一种适于对所有的存在物进行分类的方法,这种知觉分类以表现性作为标准,人类社会就可以与自然界的事物归并为一类,那些具有同种表现性质的树木和人就可能被归并到同一类。他认为一种真正的精神文明,其聪明和智慧就应该表现在能不断地从各种具体的事件中发掘出它们的象征意义和不断地从特殊之中感受到一般的能力上,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赋予日常生活事件和普通的事物以尊严和意义,并为艺术能力的发展打好基础(阿恩海姆 620-622)。
很显然,这种“异质同构”的思想在中国古已有之,早已蕴含在“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和“物我同一”的思维方式之中,这足以表现中国古人的智慧。中国古诗中广泛运用的自然意象就是“异质同构说”在诗歌中的体现。意象中的“意”与“象”, 一个是审美主体的感知,另一个是审美客体,有着本质的区别,但两者的结合却形成了两者之间的同构关系:创作之初,诗人选择与自己心理结构相同的自然物象来组织诗歌,寓情于景,寓情于物;读者在欣赏诗歌的审美过程中,能够识别意和象之间的同构关系,对诗人创造的意象产生情感共鸣。例如在“春山澹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宋·郭熙《林泉高致·山水训》)中, 春山(物理世界)与人的“笑”(心理世界)虽不同质,但它们的力的结构是相同的, 都属于“上升”的类型,因此,“春山”与“笑”就是异质同构关系,它们之间的联系与沟通,产生了“春山淡冶而如笑”这样的美好诗句,给人以审美的快感(童庆炳98)。
有学者指出,“人类的思维、认知和理解都是基于现实世界的,这才形成了人类的基本思维”,并且“我们有相同和类似的生理器官、感知能力和认知能力,这就决定了使用不同语言的人具有共通的思维,这是人类能够交际、理解和互译的认知基础”(王寅 15-20)。意象的产生正是基于人类对自身和现实世界的体验,对于不同的读者来说有着共同的物理、生理和心理基础。因此,中国古诗意象所表达的情感不仅仅是诗人的个人情感,而是能够引起读者共鸣的审美情感。
“异质同构说”在人类情感和外物之间建立了内在的联系,既关注到了主体情感, 又强调了客体的作用,对我们理解诗歌中的意象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对于诗歌译者或诗歌翻译评论者来说,“异质同构说”是探究意象审美情感生成的有效视角,有助于避免翻译中的理解、表达和评论趋于主观化或模糊化,做到有据可依。
三、中国古诗意象审美情感的沿袭:民族文化心理
“异质同构说”对于中国古诗意象的解释力在于通过感知物象的自然属性来把握诗人的情感表达。但是,中国历代诗人不仅把自然物象与人的情感作类比,而且把自然物象与人伦道德作类比,或者是把某种汉民族特有的价值观附加在自然物象上,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异质同构说”的解释范围。这是因为,词语的意义并不与客观世界的对象直接相联结,而是与人们关于对象的观念相联结。这种观念,不同的民族可能不同,同一语言共同体内不同的集团甚至个人之间也可能存在差异。因此,一些相同的自然物象在不同文化中引发的审美情感可能完全不同。
中国传统文化中赋予某些特定事物以特定的内涵,文人以这些特定的事物入诗入画,含蓄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如岁寒三友中的“松”,中国文化赋予它“坚韧挺拔” 的性格,“竹”则是“刚正有节”的象征,“梅”则具有“傲霜斗雪”的风骨。这种将自然物比拟成人格的审美方式,是中国人特有的关于自然的美学理论观点,在西方文化中虽可以对应于类比思维,却不能想当然地认为习惯于理性思维的西方读者会与中国读者产生相同的审美感受。
我们以“竹”为例来解析意象的社会文化属性及其蕴含的审美情感。“竹”的物理形态表现为中空有节,在中国文化中,竹子空心象征为人虚心,生而有节象征人的气节,这与文人的人格追求之间产生心物同构,因此深受中国文人的喜爱。历代以“竹” 为意象的诗,多表达诗人刚直不屈的情操。古代一些文人墨客远离红尘,隐居遁世, 常常以竹林为解脱之地。通过历代文学作品的沿袭使用,“竹”已经成为中国文化中特有的审美情感符号,而以理性思维为特征的西方人却很难理解这种情感象征意义。①
我们应该认识到,物象被赋予某种社会文化属性与“异质同构说”不无关联,但却超越了“异质同构说”的物理和生理层面,进入了民族文化心理层面。中国人之所以用竹子的挺拔有节来比喻君子的刚正有节,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能够在物质层面找到类比的依据(以竹的挺拔比喻人的正直不阿),但这种物质层面的“同构”关系不足以使竹子成为一个象征品格高洁的情感符号,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汉语言文字的多义性和含蓄性(“节”既可以指竹节,又可以指人的气节)以及历代文人对这一情感符号的不断沿袭使用。因此,当我们今天读到“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时,领会到的就是作者不随波逐流的决心。这说明, 意象审美情感的生成虽然始于物象的表现性与情感的契合,但这种审美情感在文学中的沿袭依靠的是社会文化的传承。
从上文可以看出,中国古诗意象的审美情感具有不同的维度,能否传递诗歌意象的情感意义不是一件可以想当然的事情,在翻译时应该视具体情况区别对待。下文将针对不同类型的意象提出相应的跨文化阐释策略,对中国古诗意象审美情感的跨文化阐释及其有效性进行讨论。
四、中国古诗意象审美情感的跨文化阐释
“ 意象” 是“ 意” 与“ 象” 的统一,因此,意象翻译中,最为关键的是要保留“ 意”(情感)和“ 象”(物象)之间的对应关系,这种对应关系可能是情感与物象之间的“ 异质同构” 关系,也可能是因为历代诗人的沿袭使用而产生的具有独特文化意义的联想。在第一种情况中,如果某一意象在译入语中具备与原语相同或相似的情感表现力,那么这个意象可以保留;在第二种情况中,某一意象在进入译入语文化后无法保留原语中约定俗成的情感意义,甚至会产生错误的联想,那么译者就要考虑替换意象或者略去意象。归根结底,“ 象 ” 是途径,“ 意 ” 才是目的。因此,在翻译意象时,通常会出现的两种情况是:一是保留原诗中“ 象” 及其表达的“ 意”;二是为了表达原诗的“ 意” 在译诗中易 “ 象 ” 而译。
4.1 同心同理,同象同意
有学者以动植物共同的基本结构 —— 细胞来与中国古代诗歌中的意象进行类比, 认为中国古代诗歌中存在一些共同的基本结构单位,那就是诸如 “ 落花 ”、“ 流水 ”、“ 莲花 ”、“ 荷花 ”、“ 春 ”、“ 暮 ”、“ 风 ”、“ 雨 ” 等等具有特定含义的意象,从心理学的角度讲,它们是使用共同语言的人类的共同感情在深层意识中的长期积淀(陈植锷 9)。意象作为不同于一般物象的文学形象,具有超越时空的生命力,它所产生的情感表现和审美意识不仅可能在同一文化中延续,甚至也可以打破文化界限。在中国文化中,“ 落花 ” 给人的印象是对美的留恋,它激起的情绪是惆怅和忧伤,使人想起春天的消逝、流水的无情和风雨的摧残等等这样一些人类社会和自然界永恒存在的情感和现象(陈植锷 5)。在西方文化中,花同样是美的象征,西方诗人虽不像中国诗人这样普遍以我观物,但 “ 落花 ” 与 “ 伤逝 ” 或 “ 伤春 ” 之间也有着紧密的联系。英国女诗人利蒂希亚·伊丽莎白·兰登(Letitia Elizabeth Landon)写过这样的诗句:It is most sad to watch the fall/Of autumn leaves!--but worst of all/It is to watch the flower of spring/Faded in its fresh blossoming! (Landon)。《圣经》中也有关于花草易摧的例子:“All men are like grass, and all their glory is like the flowers of the field. The grass withers and the flowers fall, because the breath of the Lord blows on them. Surely the people are grass. The grass withers and the flowers fall, but the word of our God stands forever”( Isaiah 40:8).②《圣经》中的很多形象早已成为西方文学的原型,上述引文证明西方文化中关于 “ 落花 ” 的审美情感与中国文化类似,这为在英语中直译“ 落花” 这一意象的合理性提供了依据。例如, 李煜《浪淘沙》中的 “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以下两位外国译者都采用了直译:
译文一: Flowing water, flowers falling, and spring gone all away:
There is heaven; and there is the world of men.( Bryant 译 )
译文二: Flowing water, fallen blossoms— spring has gone away now, as far as heaven from the land of man.(Watson 译)
上面两个译文中的 “ 落花 ” 直接用 fall 与 flowers、blossoms 搭配,都未对其中的审美情感另加阐释,其依据就是 “ 同心同理,同象同意 ”。也就是说:当汉语文化和英语文化存在相同的事物,且该事物给两种文化中的人带来相同的心理感受,即物理现象、心理现象以及它们之间的内部张力结构都类似时,翻译时应该保留原来的意象,并能够再现其审美情感。
4.2 文化差异,以情释象
在中国古诗中,有些意象并非一定是实有之物,而是诗人借用某些具有现成意义和习惯用法的语词来表达某种特定的思想感情,这是意象的递相沿袭性(陈植锷 164)。以 “ 飞蓬 ” 为例。王维的五律《使至塞上》“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 中的“ 征蓬 ” 就不是实有之物,理由是:王维奉使出塞是开元二十五年春天,如果说 “ 归雁入胡天” 还可以算写实的话,作为秋天特有的景物“ 征蓬” 突然出现在春天的图画里, 只能是一种递相沿袭的意象(陈植锷 165)。“ 飞蓬 ” 枯后易折,随风飞旋,能够产生“ 野外飘零,身不由己 ” 的情感同构关系,因此在历代诗歌中常用来象征 “ 无奈、哀愁和悲叹 ” 之意。“ 同构 ” 关系对于这样的意象虽有一定解释力,但对于今天的大多数汉语读者来说,如果没有注解的帮助,一般已难以确切了解其中的情感意义,更不要说是其他语言文化中的读者了。可见,对于这一类的意象来说,“ 异质同构说 ” 的解释力已经不够,译者要意识到这一类意象在社会文化心理层面的语际差异,自觉充当阐释者,揭示其特殊的审美情感。我们以李白的《送友人》为例,看看不同的译本在揭示 “ 孤蓬” 这一意象的审美情感方面的差异。先录原诗:“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 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诗中意象丰富,
“ 青山”、“ 白水”、“ 浮云”、“ 落日” 和“ 班马” 都是存在于诗歌场景中的实有之物, 此情此景中,这些意象在英汉两种语言中能够产生类似的心理感受,属于上文讨论的“ 同心同理 ” 的意象。但 “ 孤蓬 ” 即前文所说的 “ 飞蓬 ”,诗中用来比喻即将远行的朋友, 并非实物,因此它所蕴含的是一种沿袭性的情感意义,属于递相沿袭的意象。吕叔湘在《中诗英译比录》中收该诗的译诗共七式(吕叔湘 131-133), Giles 将 “ 孤蓬 ” 译作 “one white sail alone”,Fletcher 译作 “your lone sail”,这两个译法显然是因为译者根本不知 “ 孤蓬 ” 为何物,因此出现了误译,本文对此不做分析。另五个译本对 “ 孤蓬 ” 的理解正确,但采取了不同的翻译策略,其表达效果也各不相同,限于篇幅,这里仅对庞德、小畑熏良 (Obata) 和许渊冲的译诗进行比较:
译文一:Here we must make separation
And go out through a thousand miles of dead grass. ( 庞德译 )
译文二:You go ten thousand miles, drifting away Like an unrooted water-grass.(Obata 译)
译文三:Here we bid each other goodbye,
You’ll go a thousand leagues alone.(许渊冲译)
任何译者在翻译诗歌时都已经具有一定的 “ 前判断 ”,包括对语义的理解、对情感的体悟以及自身翻译时可能存在的动机或意向。庞德是美国意象派诗人领袖,他对“ 孤蓬万里征 ” 的理解并不准确,但他的“dead grass” 这一意象表达了诗人和友人离别之后生活了无生机的惆怅,自身获得了完整的情感意义,体现了译者的诗学意向。小畑熏良是世界上第一部李白诗集的英译者,虽然是日本人,但从小开始学习汉语,孩提时代就能背诵一些李白的短诗,在美留学期间更是把李白诗集常带身边。他研读比较了翟理斯、克莱默 - 宾、庞德、韦利、洛厄尔等人翻译的李白诗歌,在翻译中还获得了冯友兰等中国友人的帮助(Obata ix-xi)。就这里的 “ 孤蓬 ” 而言,他显然准确了解其象征意义,因此用 “drifting away” 和 “unrooted” 明示了漂泊之意,将 “ 孤蓬 ” 虚化为一种水草。许渊冲深谙 “ 孤蓬 ” 的情感意义,直接以 “you” 替代,意义明晰但舍弃了形象,终有缺憾。在 2004 年出版的《中国古诗精品三百首》中,许渊冲将这两句诗重译为:Here is the place to say goodbye; You’ll drift like lonely thistledown。他用 “thistledown” 来代替 “ 飞蓬 ”,“thistledown” 是 “ 蓟花的冠毛 ”,英语中指的是 “a very light soft sub- stance that contains thistle seeds and is blown from thistles by the wind”,这不仅是英语读者更为熟悉的物象,与 “ 飞蓬 ” 在物质层面也非常接近。但由于 “thistledown” 本身并无 “ 飞蓬 ” 蕴含的漂泊之意,许渊冲用 “drift” 和 “lonely” 提示了其中的情感意义,不失为一种更为周全的对策。
通过以上对 “ 孤蓬 ” 英译的讨论,我们可以看出,对于具有沿袭性文化心理和审美情感的意象而言,译者要充分意识到文化心理的差异,不能死板地保留原有的意象, 那样只会造成 “ 译犹未译 ” 的接受效果。译者要深谙意象所表达的情感意义,用译入语中具有相同或相似表现力的意象来替代原语中的意象,并以情释象,揭示出意象蕴含的沿袭性情感意义。这样的对策对于跨文化阐释来说是必然的选择,译者必须担负起阐释者的责任。
五、结语
诗歌意象翻译不是一个单纯的语言转换问题,尤其是从译文读者角度看,诗歌意象翻译不是简单的文字符号转换、意义再现或物象移植,而是富有情感和审美价值的意象整体在译文文学作品中的再创造过程(李玉良 10)。意象所表达的审美情感远比意象的所指意义重要,忽略了情感意义,“象”即为“死象”。
中国古诗意象的翻译研究要善于吸纳文学界和美学界对这一话题的研究成果,以中西诗学、中西文化心理比较为前提,探讨中国古诗意象翻译的有效策略。本文尝试用“异质同构说”从心理层面来解释中国古诗意象审美情感的生成,从社会文化层面讨论了意象审美情感的沿袭,并对不同类型意象中审美情感的跨文化阐释进行了讨论。中国古诗意象的审美情感是一个复杂的研究课题,本文只涉及了与物理表现性有关的意象,还有一些与语音(如“柳 - 留”、“亭 - 停”、“莲 - 怜”)、典故(如“高山流水”、“庄周梦蝶”)和神话(如“杜鹃”、“青鸟”)有关的意象将另行讨论。归根结底,意象是中国古诗中表达感情的重要载体,如果只停留在物象的层面,对于理解中国古诗的深刻意味是极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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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殿堂》编委 2019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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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face to the Debut Issue
The invention of the internet has facilitated instant online posting. This has catalyzed the revival of poetry writing, which has furthermore revitalized the rapid emergence of poetry magazines. As a contrast, however, overseas Chinese overall are still dormant to this new burgeoning, although there is no lack of poets among them. Therefore, it’s a demand of time for them to set up a platform of their own to publish their poems. Hence this poetry journal.
Poetry Hall is a none-profitable journal that aims at providing a platform for all Chinese, especially for all overseas Chinese, to publish their well or excellently written poems; Poetry Hall is a Chinese and English bilingual journal that aims at introducing well or excellently written Chinese poetry, in both Chinese and English, to the Chinese language world and to the English language world. Our criterion for selecting contribution is quality; our specialty is bilingual, using both Chinese and English to publish poems. Our philosophy is: Poetry is the voice from the heart. Therefore, we advocate poetry that comes from the bottom of poets’ hearts, that is rich in substance, and that conjures up vivid images and suggests cherished artistic conception.
China has a long history of poetry writing. It has been about two thousand five hundred years since its first poetry book The Book of Songs came out. During this period, just like stars never stay still, the Chinese poetic forms have undergone some changes, from the free tonal-patterned classical poetry, to the strictly tonal-patterned classical poetry, and finally to the modern-Chinese-language-engendered modern poetry. To present multifaceted perspectives of Chinese poetic culture, Poetry Hall accepts the contribution of all well and excellently written poems that are fresh in language and active in content, regardless of their forms and genres, with the focus on newly written modern or contemporary Chinese poems, along with newly created free tonal-patterned and strictly tonal-patterned classical poems.
Plum blossoms emit scent in cold weather;
A sword sharpened through repeated stoning.
A good wording conjures up wind and rain,
A great poem moves gods and immortals.
Let‘s translate into practice these ancient Chinese poetic maxims and strive together, to make the journal worthy its name.
Poetry Hall
September 1, 2018
Water Lilies
睡莲
If you have forgotten water lilies floating
On a dark lake among mountains in the afternoon shade, If you have forgotten their wet, sleepy fragrance, Then you can return and not be afraid.
若你忘记了睡莲,漂浮
在午后阴遮的山间黯湖上,
若你忘记了它们湿润的倦芳,
那你可以回来,不会恐慌。
But if you remember, then turn away forever
To the plains and the prairies where pools are far apart, There you will not come at dusk on closing water lilies, And the shadow of mountains will not fall on your heart.
但若你记得,那就永远离开
奔向那远离池潭的平原或草场,
那里你遇不到暮色里合拢的睡莲,
山影也不会落在你心波上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