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3日下午,由中国出版集团、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杂志社主办的第十四届《当代》长篇小说论坛暨第十九届《当代》文学拉力赛颁奖典礼在北京举行。
在活动举办之前,《当代》杂志官方微信和人民文学出版社官方微信组织了读者线上投票,共8万余人参与。现场分别统计专家评议人、评委会及网络票数,按照比例相加得出最终结果,得票前五名的作品是张翎《劳燕》(人民文学出版社)、严歌苓《芳华》(人民文学出版社)、李佩甫《平原客》(花城出版社)、梁鸿《梁光正的光》(人民文学出版社)、范稳《重庆之眼》(重庆出版社),这五个作品成为2017年度五佳作品,其中,张翎《劳燕》得票最高,即为2017年度最佳作品。
《当代》杂志社称,本次论坛活动前期,经由评论家、学者、作家,以及各省区市作协、媒体和出版单位推荐、投票,排名前21部作品成为本次论坛的备选参考篇目。现场投票前,先由专业评论家和书评人组成的评议委员会对21部参考作品做简短评价,7位评议人每人评述3部作品,择要突出亮点。而后进入投票环节,以全公开的有记名方式,计票、监票。
《当代》长篇小说论坛脱胎于2004年创办的“《当代》长篇小说年度佳作”,至今已办十四届,该论坛评选当年长篇小说的五佳作品和最佳作品。往届获奖作品中荟萃了诸多精品,如莫言的《蛙》、毕飞宇的《推拿》、贾平凹的《古炉》、迟子建的《群山之巅》、格非的《望春风》等。
本届论坛的另一部分内容是为第十九届《当代》文学拉力赛年度总冠军颁奖。《当代》文学拉力赛创办于1999年,是《当代》杂志完全由读者来评选上一期文学佳作的活动。本次共有800余位读者参与评选活动,汇总产生本届《当代》文学拉力赛的三个奖项:获得“年度长篇小说总冠军”的是梁鸿《梁光正的光荣梦想》,获得“年度中短篇小说总冠军”的是刘庆邦《牛》,获得“年度散文总冠军”的是祝勇《故宫谈艺录》专栏作品。
会上,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阎晶明回顾了2017年的中国文学发展状况:“2017年,网络文学和纸质文学、网络传播和纸质传播实现了共同发展,在过去的一年,文学形式还有一个很大的变化,就是文学期刊也在回暖。过去十几年来仅在小说领域大家都觉得长篇小说是一家独大的,中短篇小说相对式微,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在发生变化,中短篇小说崛起的趋势特别明显。”
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白烨介绍,去年的文学报告显示,用长篇小说书号出版的总量,截止到12月28日是8200多部,此外一些期刊每年大概发行120余部长篇,由此,长篇小说从2017年开始上万。
现场的评议环节,白烨,《文艺报》主编梁鸿鹰,沈阳师范大学教授孟繁华,山西大学中文系教授王春林,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杨庆祥,《上海文化》杂志副主编张定浩和书评人绿茶等对部分书籍进行了评议。
梁鸿鹰评议《奔月》:“这部作品给人提供认识当代社会人的精神生长的新的渠道,此外对于女性的命运,和她们在当今社会上的地位也有思考。以前的女性总是被牵引,在这部作品当中各个阶层的女性都成为牵引社会重要的方面。《梁光正的光》中,梁鸿把生活沸腾的劲儿表达得很好,沸腾的根本原因就是梁光正本人,他既是导致锅沸腾的柴火,他有不同的念头,一会儿要寻亲,一会儿要反不合理的现象,他把所有的人调动起来,把他的四个子女调动起来,这个人特别自大,又特别自卑。”
梁鸿鹰也指出他认为这些作品存在的问题:“像《奔月》当中女主人公为什么那样结束,对她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没有太多说明。另外《梁光正的光》,梁光正这些子女那么听他们爸爸的话,我也认为不太可信,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当一个老人失去经济地位以后,他面临的问题是很多的,但是这个作品回避了这点。”
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孟繁华介绍了《天漏邑》:“近年来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现象,就是抗日战争这个题材被越来越多的作家重视,比如《天漏邑》《重庆之眼》《对阵》等,在这些作品里《天漏邑》很有特点,《天漏邑》的特殊性在于这是民间的一支抗日队伍,特别是两个队长,正队长和副队长两人的书写,在过去抗日战争题材小说里面没有见过。副队长是一个双性恋者,他到后来做了叛徒,当然对抗日还是做了一些贡献。另外一条线索是教授对村庄的考察,这条线索使这个小说有了历史纵深感。”
“《金谷银山》的创作和作者关仁山一贯的乐观主义态度和对乡村变革的乐观态度是密切相关的。我一直认为书写乡村的中国变革有三种态度,一种是悲观的,一种是旁观的,还有一种是乐观的,关仁山就是乡村变革乐观主义态度的代表作家。《金谷银山》是写白羊峪的变革,小说最值得肯定的是关仁山接续17年长篇小说文学传统,试图在复杂多变的时代里面塑造类似于梁生宝这样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代表,至于他写的怎么样则仁者见仁。”孟繁华介绍。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杨庆祥评议了程青的《绿灯笼》和唐颖《上东城晚宴》,他认为这两个作品在内容和情感结构上很雷同,内容都是写一个成功的男性和相对失败的女性之间的故事。“但是这里有一个问号,为什么必须是男性来如何肆无忌惮地征服他者,而且这个‘他’很多时候是‘她’。这两部作品揭示当下生活的结构,资本和权力内化为身体的一部分,并且直接作用于无意识,现在对于作家来说最重要的问题是你是驯从这样的结构还是反抗这样的结构。”杨庆祥说。
“如果对这样一个结构进行简单的模写,就是所谓的最朴素的现实或者印象主义的书写,我觉得最终都会陷入到媚俗,就是你无条件地通过你的书写来认同这种结构,甚至强化这种结构。真正的现实主义写作应该是通过书写来拆解流行的意识形态或者流行的无意识结构,并且重新产生新的结构、新的意识和新的人。”杨庆祥说。
《上海文化》杂志副主编张定浩谈到:“《劳燕》谈论美国海军的中国事务部,《芳华》谈论的是越战和文工团,从刘亚洲的小说之后关于越战的题材好像很少有人写,所以再次看到确实非常惊艳。《重庆之眼》谈的是重庆大轰炸,这个小说在题材方面是空白点,关于1941年在防空洞大惨案中死了几千人。这几部作品都是谈被过去文学忽略的作品。”
“在他们的小说里面不是一个人推动小说往前走,而是一个人如何被时代推着走,一种随波逐流的感觉,是人被外界的事情吞噬,在吞噬当中又如何艰难地存活下来,在这些小说里面最后如何有尊严地活着比很多情节更加让我们觉得是一个悬念,一个人如何有尊严地活下去,这是小说共同的任务。”张定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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